出走——何金安访谈

何金安·2011-02-21 0条评论
摘要:孙榕雪:认识你那年,我记得你刚好毕业,当时去看你第一次的个展,是不是从那时起你就住在江心洲,还是更早一点? 何金安:要更早一些,我是从04年开始住在岛上的,认识你都是07年的事了。 :这前后有六年时间,你觉得自己有什么样的转变? 何金安:到07年之前,我还是学生,毕业的时候,我办了一个小型的个展,这个你也知道,但这之后,我面临着毕业工作,生存就成了最需要解决的问题,那段时间会考虑到把作品卖出去,维持生活,这是非常矛盾的,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总会说,你的作品要迎合大众一些,要好看一点,这...

孙榕雪:认识你那年,我记得你刚好毕业,当时去看你第一次的个展,是不是从那时起你就住在江心洲,还是更早一点?

何金安:要更早一些,我是从04年开始住在岛上的,认识你都是07年的事了。

:这前后有六年时间,你觉得自己有什么样的转变?

何金安:到07年之前,我还是学生,毕业的时候,我办了一个小型的个展,这个你也知道,但这之后,我面临着毕业工作,生存就成了最需要解决的问题,那段时间会考虑到把作品卖出去,维持生活,这是非常矛盾的,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总会说,你的作品要迎合大众一些,要好看一点,这样别人才会喜欢,自己也才会有收入。这就和上学的时候,是完全不同的状态了,我甚至也画了两幅这样的画,可到现在也没有拿出来过,总觉得就不是自己的画,当时我徘徊徘徊,左右左右,但最后,我还是选择坚持。

孙榕雪:还真是百转千回,其实,我也能感觉到你这三年是有变化的,最开始我记得你更羞涩隐晦一点,在某些地方还收敛一些,现在却有更多自我的状态了。那这次你以《一个人的岛》作为画展的主题,和你始终住在江心洲也有很大关系吧?

何金安:的确是,之前李安源偶然在博客上看到我的一些新作,即兴给我写了一篇《一个人的岛》的随感,我感觉文字非常贴切我的生存状态,其实也和留守在江心洲上的画家的情况非常相似的,并不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

孙榕雪:我明白,这里的“一个人”,并非是一种独占,而是一种境遇吧。

何金安:对,是封闭孤独的,这种体会,也可以在我的画里面体现出来,同时,这也诠释了当代艺术在南京艺术圈所处的境地,其实,说实在的,这个名字,这个展览,是在表达南京的当代艺术的尴尬,也可以说是为江心洲上目前处于挣扎状态和正在创作的年轻艺术家做一个代言人。“一个人”其实是一群人的生存状态,并不只是我一个个体,而是以点带面的概念,这个名字绝非我拥有这个岛的意思,江心洲事实上是一个空间上的定位,也是一个心理的定位。很多南京的艺术家,都曾经是由江心洲走出来的,也更能体会我这种生存和理想并存的生活状态。南京是一个不积极的地方,大家的生活太安逸,没有一个共同的心态,特别庞杂,不是为一个改变的问题,长期是需要引导,没办法调合,你就只能适应。岛上的年轻艺术家都在为此挣扎,并不只是我一个人,各有各的不同,就像我在08年的时候,那段时间作品没头绪,一直在寻找一个角度和爆发点,而生活又让自己感觉很吃力,但这也引发了我的转变。

孙榕雪:既然大家都属于这个区域,你又是如何在这个区域上定位的呢?

何金安:定位的问题,这点上要坦然,我觉得得到认可,做出成绩,也许就能逃离这个岛,让它成为某种经历,但要是为了这个而丧失太多的品质,也就失去了我最初留守的价值了。交流这么畅通,物流这么发达,已经就没有特产的概念了,南京虽然是我的生活区域,但不说明这里就是我的展现区域。定位与封闭的创作状态应该是相反的,在这方面,我还是乐观的。另外,我也觉得作品创作的内容,理念以及形式应该是开放性的,应该考虑到现在艺术发展到一个什么样子的状态,这点是很重要的,包括影像等发展到什么状态,当下的时尚又包括哪些,比如我画的氢弹和原子弹,包括龙卷风,这样的题材,就是源于对这个地球的生存状态问题,生存环境的问题的关注。

孙榕雪:这样很有英雄梦想的味道,像是自我确立的一个阶段,但我觉得你身上的气质更像是一个音乐家,而不是一个画家?这也是种欺骗吧。

何金安:呵呵,这个很多人都说过,我自己感觉可能因为性格原因吧。如果我不来画画,也真有可能去做音乐,在艺术上感觉是共通的,我一直不是张扬与尖锐的人,同时我在绘画上也强调一种对体验性,这也是长期的经历所致。所以说,心态上虽然一直在转变,但有些事情上,我是非常固执的人。因为能排除很多不稳定,外表看起来就有些欺骗性吧,我的画估计也有这种伪装。

孙榕雪:真是如此吗?你这样说,我很好奇你作品又是如何变化和伪装的?

何金安:说到变化,首先可能是我进入另外一个学习状态,在丁方老师那边,他更讲究画作的文学性,更讲究神性和灵性,也更讲究作品的深度,他要求的品质比较高,同时他也影响到我在作品题材上的思考,以前我觉得作品只要反映个人状态和个人心理体验就够了,但到他那里之后,他说这种小情小景是不持久的,不稳定的,你的青春期,你的年龄经验,一旦过去,你的感觉就不存在了,他强调了一种持久性,作品当中有一种稳定的世界观。所以我从人物画,转到选择了一些花卉和石头作为画面的主体,它们比我早起的人物作品更能表现更深层的认知。当然,在转变题材的情况下,技法上有一定的转变,我也开始了一些新的尝试,做了一些肌理上的处理,我用了更多的油,让色彩在画面上随意的流动,形成一种随意的效果。这种感性的随心随意的方式更能说明我那段时间里的状态。事实上,我马上又要着手画人物画。这次展览最后一张就是我新的人物作品,这张作品和以前的人物作品很多不同,我丢弃了滴滴洒洒的东西,画作干干净净的出来,颜色上也开始转变成明朗和艳丽。以前的画作,色彩上很温和,很优雅的感觉,但现在不一样,就和现在说话一样,没有隐晦的,我就打开给别人看,以前是合的更多,现在是打开的更多。颜色上面的对比度,鲜明度,和之前是完全不同的,放在作品中,就是整体的改变。

孙榕雪:那么这次画展作品的侧重点是?

何金安:在选择作品上,也是考虑到这个主题,但还是分两个部分,现在的和以前的,有区别,但我始终强调作品的观念与意义。在技法上,我的认识不一样,对色彩和用笔的判断也不一样了。之后呢,就是个人语言要独立,这点上,确实是我因为种种经历而后,才意识到的。然后,我觉得自己的作品可能有古典的因素在里面,也许自己可以跳出一些自己欣赏画家的影响,但潜移默化的传统以及思维都是无法改变的,所以,不论是从构图上,还是意境上,我也更多的吸收的是中国画的特质。材料采用的是西方的媒材,但整个题材表现了中国画的内在美。

孙榕雪:你想说,这就是欺骗吗?说说你的那套组图《国色》吧。

何金安:那几幅画,我选了牡丹,谈不上是欺骗,只是题材上的本土化吧,因为牡丹本身很早就成了中国的国花,而它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是含蓄和外张双向的特质。我想作为中国的画家无论学习的国画还是油画都还是应该了解一些传统的文化,将此融入油画,就有可能发生化学反应,产生出我强调的独特的绘画语言。红与绿搭配是自然选择的结果,很大程度上,说明了生命本身张扬美的欲望,我也习惯将两色融于绘画中,表达我之前所说的唯美的观念。不过,这些作品的尴尬还是存在的,我的作品,有学院的影子,但也不是80后的卡通一代,同时,作品中又有一些时尚的信息,而这三点是矛盾的。现在的艺术其实比较排斥时尚的因素,因为这里面有杂志、封面的概念在里面,另外一方面,它又不卡通,和现在的年轻人接轨的关系上,又过于牵强,甚至于反差。同时画作中有学院的一种元素,这又和当代的概念有差距。所以,反映到作品上,就有摇摆不定的诠释。

孙榕雪:在这点上,你又是如何跳脱出这些人给予你的体验呢?

何金安:我想,这和我的认知有关系,我有我自己一直很喜欢的画家,同时,我关注当代艺术的整体上的变化,而不是仅仅一个地区。可能就是中国比较流行,比较有影响的,基弗,还有李希特等等,也都有些我比较喜欢的因素在里面,其实,中国人有很多人在模仿他们,还是把他们特点放大了,还是呈现出艺术的无限的可能。

孙榕雪:这也是属于一个放大的年代。

何金安:对,但我们没有必要去回避,不认同,有影响才是正常的,包括身边的人,这过程要不断吸收别人的优点,就像听音乐一样,有些音乐你会喜欢,这是一个道理,对吧,绘画当中,你也会找到,哪些人画的不错呀,以前我觉得在学校前,我非常喜欢尹朝阳,包括他这次做的个展,也是他推翻自己以前认识的东西,进而再认识,他能发掘很多潜能。他不像很多艺术家,可能在三十岁,四十岁就给自己定位,而他已经把艺术做成不断变化的过程,一种成长过程,把感同身受的东西传达出来。

孙榕雪:这些都是沉淀的过程,筹划一次展览,也是一次从影响到割离影响的整理吧。

何金安:确确实实如此,昨天我们几个人在一起整理作品,这工作和绘画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体验,我们重新给画起名。时隔几年,包括文字都会有新的认识,我就觉得艺术也是如此,所以看到自己的改变还是有感慨的。这个过程里,你像是很快的回顾了你之前的记忆,甚至某天晚上拿起笔,手指上沾到的油彩的触觉。与此同时,也能找到还有很多的缺失,不是完美的,是属于某个时间点上的行为,自己无法排除和过去的关系,同时,又希望能保持某种速度和距离,去改变。而这一切都可以通过展览把自己的改变展示出來,这是一個纪念问题,纪念我和这个岛的时空关系,若即若离,又不可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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